花泽十岁那年,便已经尝过这七种滋味。如何彻底的毁掉一个人?撕碎他的梦想,推毁他的骄傲,折断他的信仰。一切都回到花泽十岁那年,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花泽的母亲花雪,一直在寻找失踪的丈夫,云栖。云栖?云栖?你在哪?推开那沉重的大门,眼前的一切刺痛着花雪的心。只见云栖的胸前狠狠的刺进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剑。而他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吊着最后一口气。云栖的身前还站着一位蓝英男子,只见他眼神凶狠的闪过杀意。带着你可笑的仁慈下地狱去吧!云栖被狠狠的击中,顺势倒向火池。一瞬间火光冲天,将云栖尽数吞噬。不!花雪脑中都炸出阵阵嗡鸣,心脏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跳动。而她深爱的云栖,就在这片火光之中,化做流光消失不见。轰鸣的脑海里,想起他最后的话语——“阿雪,好好活着。”黑夜之中,花雪猛然惊喜,翻身起来。她的衣服被汗水打湿,额前的碎发凌乱的粘在脸上。伸手将碎发挂在耳后,才发现手正止不住的颤抖。又是这个梦,这个她做了十年的梦。窗外清冷的夜色,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却仍然觉得很寒冷异常。这个梦,她做了十年。云栖,你竟然离开我十年了。阿娘,你怎么了?耳边传来稚嫩的声音,她愣愣的转过头。只见花泽睁着大大的眼睛关心地望着她。他长得真像云栖。阿泽乖,阿娘没事花泽走到窗前,点上了烛火。阿娘,你别哭说着,花泽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擦去花雪眼角的泪水。花雪控制不住,一把抱住花泽,泪水滚滚而落。夜色无边,她将花泽紧紧地抱在怀中,仿佛用尽一生的力气。
这一生就这样平淡下去吧,不求名扬天下,功成名就,但求衣食无忧,平安喜乐。“你们听说了吗,花泽与村长比试,花泽赢了。”“村长在村中武功可不凡,竟然输给了那个毛头小子?”“真是天纵奇才啊!”“听到了吗?如今人人都在夸你是天才。”“那又如何?”花泽一口吐掉吊在嘴里的碎叶子。那算什么?我以后是要成为天下至尊的人!等你成了天下之主可别忘了我花泽伸出小手,将阿羽的一头杂毛揉的乱七八糟。放心,我保证忘了你喂!我阿娘喊我回家吃饭,先走了!切!花泽,陈国过几日会来村中招收新兵!花泽脚步一顿。真的?千真万确!花泽清澈的眼眸一深,之后便一路赶跑回家。推开家门,气喘吁吁的说道:阿娘!阿娘!陈国......奇怪,阿娘怎么不在?花泽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屋子,疑惑的自言自语。这个时辰阿娘应该在做饭,今日这是去了何处?既然阿娘不在,那我便准备晚膳吧!不过今日的柴火似乎用尽了去后屋找找吧!花泽来到后屋便听见里面人声传来。里面有人?他悄悄打开一到门缝,静静的聆听。阿玥,你此番前来,是否有人注意?原来是阿娘......我借口征召新兵出宫,皇上并未怀疑至于村长,我只是说途径此地借宿一宿他不但热情的招待我,还劝我多留几日。
“南宫云恒是你的后台。”
“不是吧,银货两讫公平至极,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去嚼舌根?”
“真的?”
“要不要我举手立誓?”
“好吧,就信你一次。”
“是,多谢大爷赏赐信用度,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师父在南宫云恒手上。”
“什么?他绑架李师父?”
“没错,若非他无耻威胁,我是不会出错的!”
如此看来,他似乎不知道南宫云恒和三寸光的关系。
“你师傅是谁?”
“不告诉你。”
“十两。”
“给银子也不说。”
白给银子还不要,你不说我也知道。
在他自以为是洋洋得意的神色中,锦衣气得直磨牙,却只能故作不知,摆出一副惋惜的面孔糊弄过去。
“爱吃不吃,我还不舍得送呢。”
年间锦衣拎着茶壶出门添水,雪蝶十一不自在的滞留片刻,才磨蹭着坐到桌前,抬头左看看右看看抓起一块糖果塞入口中。
“帝都皇家特供?”
“她爷爷是国师,想必这些零食都来路不凡。”
“公孙国师的孙女公孙瑶?”
“是的,没有茶叶,白开水凑合着吧。”
“多谢!”
“说吧,大半夜跑来有什么事?”“我不欠账,你现在想要什么?”
“什么?我要是想不到呢?”
“那我就一直跟着你。”
“你这是在逼我。”
“对!”
毫不做作的言语堵得锦衣无话可说,却因为深知他那一板一眼的性子,着实有些无力反驳。
“我很好奇,你是真的送错东西了吗?”
“十两一问。”
“说吧。”
“你会去告状吗?”
“告状?什么告状?”“你不是回凌霄宫了吗?”
“迷路。”
一条大街直通山路,你就算骗弱智也别这么敷衍我,好吗?!
完全无视锦衣快翻出天际的白眼,南宫云恒侧首望向热闹的码头,一副装蒜到底的模样,着实令锦衣哭笑不得。
“总算是回来了。”
正当锦衣准备洗漱就寝之时,却看见桌上摆着两样东西,一个黄色油纸包,一个万分熟悉的锦囊。
“这不是他们没收走了吗?”
收好锦囊锦衣伸手将油纸包打开,只见各种再熟悉不过的小零食稀里哗啦散开一桌子。
“公孙瑶?她还真是能随时随地自带小灶,生怕我饿死一样。”
“切......”
“怎么会是你?”
雪蝶十一没有开口回答锦衣的疑问,反倒是仔仔细细将屋内扫视一遍后,目光定在满桌的零食之上。
“嗯......都很好吃。”
“难道你这大半夜是来抢零食的?不如坐下一起吃?”“三年,整整三年,暗格并不擅长武斗,我只能四出雇佣刺客,谁知连神医族派去的人都死在他们手上。”
“可恶,那个南宫栖到底要怎样?!”
“他要阿恒跪下认错。”
“南宫云恒绝对做不到。”
“所以折磨只会继续变本加厉。”
“后来呢,他是如何逃掉的?”
“他不掉,直到遇到祖师才解脱。”
“那个老爷爷?他打得南宫栖派出的人吗?”
“当然,也许是上天眷顾,终于给阿恒活下去的希望,随后我四处打点人脉,终于在两日后进入凌霄宫探望他。”
.......
“多谢道长帮忙,我看一眼就走保证不会添乱。”
“行了,快进去吧,让别人发现扮演都看不到。”
“我这就进去,多谢多谢啊!”
我兴致勃勃地踏进屋内,准备悄悄凑近去看看阿恒时,却发现他独自坐在木椅之上,在黑暗中对着月光静静发呆。
那些暴露在外的肌肤几乎没有完好之处,错综交杂的新疤痕密密麻麻一层盖着一层,根本无法想象衣服下面还有多少伤痕,而原本及腰的青丝更是被剪得七零八落,参差不齐,我站在屏风后泪流不止,僵硬着无法挪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