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大型掉马现场
可是之后才发现，沈暮就是当时在祭月节，救他的那位女子。
他忍不住动了心，却又囿于病情，无法给她承诺。
直到今日，宋亦怀终于忍不住，向她表明心意，却被拒绝了。
他很想活下来，很想往后余生都和沈暮在一起，她那样灵动，那样聪明，那样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他能吗？
过了白天的冲动，他现在在想起来，难道他能忍受，沈暮在他死去之后，难过伤心的样子吗？
无法护她一辈子，还是算了吧。
天色接近全黑的时候，秦暮雪终于回到了府中。
香草连忙过来给她梳妆换衣服，同时将府内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小姐，欧阳姨娘的胎儿没有了。”
镜子前的秦暮雪愣了一下，这么快吗？
“发生什么事了？”
香草这才道：“欧阳姨娘下午求见老爷，老爷原本不见，但架不住她啼哭。之后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老爷的书房一片大乱，那边的下人说，欧阳姨娘又动了胎气。老爷亲自给她诊脉治疗，说是胎儿已经保不住了。”
“我知道了。”秦暮雪皱着眉头，她确实很想下手，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动，欧阳念就自己忍不住了。
香草将衣服给她换好，又来细细给她梳头：“小姐，奴婢真的不明白，欧阳姨娘为何要这么执着。大小姐都那样了，她还……”
秦暮风明显是保不住了，要是欧阳念愿意好好养胎，以后有了孩子，没准还能翻身。再不济，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母亲为了子女，总是愿意做更多的。”秦暮雪拿起一旁的热茶，幽幽的道。欧阳念对秦暮风的感情，就像沈蝶对她一样吧？
秦暮风如今疯疯癫癫，情绪也很不好。说不定哪一天，秦雷就会为了所谓的秦家的面子，让她意外死亡。
只是可惜，欧阳念原本就已经是高龄产妇，为了秦暮风搭上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真的值得吗？
张嬷嬷从外头进来，告诉秦暮雪：“老夫人派人来问，欧阳姨娘痛失腹中骨肉，您去江南的行程，要不要缓一缓？”
秦暮雪一愣，她为什么要缓？关她什么事？
后来一想就明白了。欧阳念是秦暮雨的生母，这次秦暮雨也是要跟她一起去江南的。母亲刚痛失孩子，秦暮雨需要时间来安慰她一番。
想到这里，秦暮雪更不打算往后拖了，她巴不得秦暮雨不去呢：“张嬷嬷，你去告诉祖母，说江南路途遥远，再往后推，怕是在大婚之前赶不回来。若是雨儿难过，就让他留在府中，陪陪姨娘吧。”
门口等着的婢女桃花，听到秦暮雪这样的话，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为，秦暮雪会为了秦暮雨推迟行程，甚至要是时间来不及，她干脆就不要去江南了。可是，秦暮雪却拒绝了。
桃花看着屋里的秦暮雪，她从青白庵回来之后，就没有再蒙着面纱了。
可是没有面纱的秦暮雪，却让她觉得十分陌生。
这还是原来那个三小姐吗？听人说，早已去世的夫人也是一个大美人，如今看着秦暮雪的样貌，她觉得这个说法应该是对的。
张嬷嬷出来将话告诉桃花，桃花低着头：“好的，我会将这话转告给老夫人的。”
看着桃花走远，张嬷嬷才回去，皱着眉头：“小姐，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想阻拦我去江南罢了！”秦暮雪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露出一个笑，她不想让自己跟沈家再扯上什么关系吧？秦暮雪知道，她对自己已经有了忌惮，不希望自己再有更多的势力。
“可惜！她是拦不住的！”秦暮雪望着脸上的妆容，左右转了转头：“陛下都已经同意了，她又能怎样？”
张嬷嬷也十分激动，她跟着沈蝶嫁过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江南。如今好不容易要回去了，她当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顾掌柜那边怎么样了？”秦暮雪问道。
她已经让顾掌柜给沈家送了信，将她要回去的消息提前说过了，省的到时候沈家人吓一跳。
张嬷嬷高兴道：“沈老爷已经回信了，说是很开心，他们也很想你呢！”
秦暮雪也忍不住高兴，这些年，多亏了张嬷嬷将秦暮雪带大，她一定也很想念沈家老爷和老夫人。
“嬷嬷早些休息吧，”秦暮雪劝她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哎！”张嬷嬷应下，临睡前不放心，还将要带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
另一边，欧阳念已经呆呆得坐在床上，很久没有说话了。
她的婢女饮香万分心疼，给她端来药：“姨娘身子要紧，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欧阳念眼神木讷的抬头看着她，“姨娘”两个字真是将她的心扎得透透的。曾几何时，她是这秦府的夫人啊！如今，就连她的贴身婢女，也要叫她姨娘了。
饮香见她不说话，也不喝药，忍不住劝道：“姨娘，您先把身子养好，以后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
“以后？”欧阳念的眼中只有万念俱灰：“哪里来的以后？”
“哈哈哈……”欧阳念忽然开始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风儿保不住了，我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了！指望秦暮雨那个狼心狗肺的小崽子吗！”
“姨娘慎言！”饮香吓了一跳，秦暮雨可是秦家唯一的男丁，也是她的亲生儿子，她这话要是传出去了，难免秦暮雨要跟她生分！
“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欧阳念仍旧哈哈笑着，伸手将饮香手中的药狠狠打翻，一双眼睛里尽是狠厉：“我怕什么？最多就是一条命！秦暮雪这个贱人要是想要，就拿去！”
“秦暮雪！”欧阳念望着秦暮雪院子的方向，眼神发红，声音发狠：“有本事你就来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你害死了风儿，害死了我未出世的孩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杀了我啊！”
“姨娘！姨娘！”饮香哪里见过这样的她，又不敢上去搀扶，只是着急得喊着她，要是秦暮雪真来杀了她，可怎么办呢？
这一夜，秦府除了秦暮雪，没人能睡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秦暮雪就看着丫头们把东西搬上车，院里的丫头们也是第一次出远门，还是游山玩水的这种，怎么能不让人兴奋！除了香草要留在院里，其他人都要跟着一起去，所以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相隔不远的欧阳念的院子，却是一片死气沉沉，下人们脸色都不好看。对比秦暮雪这边，可真是两种极端。
秦暮雪向老夫人秦雷告了别，正准备出发，就见秦暮雨带着他的书童霜降，拎着一个小包袱也跟了过来。秦暮雪无奈的笑笑，既然他要来，那自己也只能带着。
到了城门口，秦暮雪让桃酥带着另外两辆马车，去济生堂将小光接过来。
小光见到女装的桃酥简直惊呆了，一路上都忘了该问什么，结果上了马车，又看到了女装的秦暮雪，这下他更呆了。
“公公公……”小光说话都开始结巴。
“怎么，你怀疑我男扮女装不成？”秦暮雪调笑道。
“公什么子啊！叫小姐！”桃酥恨铁不成钢道。
“小姐！”小光立即道。
马车上还有秦暮雨，他见到小光，自然也是一脸茫然。
秦暮雪无奈，只得将两人的身份相互介绍了一番。
小光又一次惊呆了，沈公子是秦暮雪啊！是秦家三小姐啊！是定王宋亦怀的未婚妻！这事，定王知道吗？
秦暮雨也惊呆了，他尊敬的三姐姐，居然女扮男装在市井中抛头露面，还开了一家药铺！
两人都一时无法从这个冲击中反应过来，还是秦暮雪叹了一口气：“出发吧！”
定王府，韵儿一大早就拿着小光的信跑来宋亦怀，被小七给拦了下来：“何事？”他家王爷可是吩咐了，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韵儿气喘吁吁的：“哥哥有信给定王殿下！”
小七知道，韵儿的哥哥小光在济生堂记账。他的信，一定跟沈暮有关。
定王虽说了闭门谢客，但是小七觉得，他要真敢把小光的信给拦下来，他非得被定王扒了皮不可！
于是他道：“你等一下！”
小七去找宋亦怀，说明了韵儿的来意，果然，宋亦怀毫不犹豫：“让她进来！”
小七这才让韵儿进了府。
韵儿急着找定王，这会儿见到了，又被他强烈的气场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她其实很害怕定王，虽然她知道定王是好人，但他只要站在那里，就让韵儿不敢靠近，更别提看着他那张冰块脸说话了！韵儿十分后悔，她为什么没有把信直接交给小七，让他转交呢？
韵儿低着头进了书房，小碎步一点点往近挪，双手捧着信，看也不敢看宋亦怀一眼：“定王殿下……这是我哥哥给您的信……”
小七看她手都在发抖，连忙把信接了过来，呈给宋亦怀。
宋亦怀拆了信，很认真的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