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目标很年轻,十七八岁的模样,这个年纪,在卓飞眼里完全就是孩子,可就是这么个孩子,眼神随意一扫,愣是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免费看书就搜:吾看书 5kanshu.com
那是对于危险的本能直觉。他能活到今天,贪生怕死是一点,对于危险的直觉同样敏锐。直觉告诉他,今天如果表现不够完美的话,没准就要栽了。
“小兄弟,你看这事怎么处理?这个,我还有急事,如果你嫌麻烦,我给你一些补偿和联系方式,就先走一步了?”卓飞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后背却已经满是冷汗,几乎浸透衣衫。
他越来越觉得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十分危险,呆在他身边的时间越长,就越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贪生怕死的本能也暂时压制住了白霄给他的命令,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能将目标带到狙击圈里最好,如果不能成功,那就尽快闪人。
任务?那也要先活下来才可以考虑。折在这件事上,完全体现不出他的价值。
至于动手,从头到尾,卓飞都没想过,这个叫陆小草的年轻护卫从下车到现在,动作看似漫不经心,但却从头到尾处于一种绝对的防御状态,更让他不安的是,对方防御的目标明显不是他,而是西北方,那是狙击圈的方向。
卓飞小心赔笑,身上的冷汗愈发密集,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入怀,怀里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钱袋,另外还有一把短匕。
他的动作很慢,竭力想要找出陆小草身上可能出现的破绽,后者则是微微眯着眼睛扫了他一眼,嘴角似笑非笑。
卓飞内心猛地一激灵,咬咬牙,选择掏出钱袋,从里面掏出了一堆金,来到陆小草面前,双手递过去,笑道:“兄弟你看,这些够不?”
陆小草随手接过来,确实不少,这一堆上百金,他淡淡笑了笑,点头道:“确实够了。”
“那我先走?”卓飞轻声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直接离开,询问中带着小心異異的试探。
一道几乎很难察觉的光线从西北方向直接照在了陆小草脸上,来来回回,闪烁了三次,那是箭头的反光。
陆小草不动声色,看着面前的卓飞,微微摇头:“你走不了!”
卓飞脸部的肌肉一抖,强颜欢笑道:“为什么?这些不够……”
陆小草摇摇头:“不是补偿的问题,那个方向上应该有你的同伴,当然,他们运气不好,不像你,大街上车来人往的,所以才可以活到现在。”陆小草伸出手,指着西北方,笑容阴森。
“你!”卓飞脸色瞬间狂变,毫不犹豫的再次伸手摸向怀里,打算掏出短匕。
这种境地下,逃跑是最笨的方法,还不如将自己最有利的武器拿出来,希望对方可以投鼠忌器。
陆小草猛然向前一步,单手扯住卓飞的头发,一膝盖直接撞在对方腹部。卓飞双脚腾空了至少有十多公分,一口红得异常的鲜血直接喷出来,脸上血色彻底消失。
陆小草表情平静,看着对方弓起来的身子,顺手一肘砸在对方后颈处,毫无还手之力的卓飞当场昏迷。
陆小草提着卓飞,转头看了看西北,对坐在车上摆弄着自己发际的叶水韵道:“给陆搏龙发过玉简通讯,让他把人弄走,肯定会有收获,没准还会有惊喜。”
“他是?”叶水韵柔声问道,心态异常平和,对于她来说,只要有陆小草在身边,就算遇到突发情况,她才能充分感受到那种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安全感。
“百分之九十是白家的人。”陆小草皱眉道。
叶水韵一阵头疼:“你怎么知道就是白家派来的?貌似你开罪的人还不少吧!”
“不仅这个家伙,西北方向有道光直接反射到了我这里,如果我没猜错,那边应该会有箭手埋伏袭杀。任何一个杀手,都有对危险的本能直觉,只要是在一个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距离内,都会敏锐的感之到。这家伙一直有意无意的打算把我引向西北的那个位置。这个人演技不差,炉火纯青了,绝对算是大师级的伪装师,身上肯定有些见不得光的秘密。”陆小草语气平静。
“还有杀手伏击?!”叶水韵俏脸异常的难看:“那刚才你下车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动手?”
“距离,风速,还有光线环境。”陆小草冷静的解释道:“刚才的距离最起码也超过了二百米,今天的风也大了一些,那个距离内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一击致命。据我所知,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你吧?”叶水韵语气古怪道。
陆小草不置可否,望向西北方的那栋阁楼;一身白衣的青雨,嘴角轻轻翘起,弧度温柔而惊艳。她的身后两摊血迹默默的绽放着,魁梧的光头,阴森的小辫枪痴,都已经成了两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白府,白狂风安静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无影楼的肖逸坐在对面,眉头轻轻皱起,神色肃然。
“或许我们不应该再等下去了,那没有意义。”陆青深吸了口,一收折扇道:“必须承认,那个护卫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惊喜。”
“确实,非常出人意料,而且事情很古怪。”白狂风配合的点点头,神色间依然是一片云淡风轻,这份养气的功夫,没有大起大落,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断然沉淀不出来。
光头和枪痴死了,跟他们两人一起死亡的,还有八名外围成员。一共八具尸体,每个人死相惨烈而恐怖,手段的霸气和暴烈程度,几乎骇人听闻。
似乎遇到了不可想象的强敌,其中一人被生生捏碎了喉咙,剩余七人更为恐怖,似乎直接被人一拳一个轰碎了脑袋,干脆利落,常年以超级姿态纵横在各个战场上的精锐,似乎在一瞬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死得不明不白。
光头和枪痴直接被人砍掉了头颅,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两人的死似乎也没有什么曲折,平淡得近乎乏味,都是被一刀秒杀!
出手干脆,雷霆万钧,至少这两拨人根本就不知道彼此已经死亡的消息,出手的人到底有多么恐怖,可想而知。
“这坐城市,谁可以做到这一点?他们是我无影楼的人,我相信他们的实力,可以做到这一步的,这个城市,甚至整个江湖用排除法都可以数的过来,你没有怀疑的人选吗?”肖逸站起身,折扇一开一合,语气也有些激愤。
并非是他的定力差劲,而是现在发生的一切颠覆了他的认知,原本是对付一个护卫而已,锦上添花的小事,虽然白狂风已经告诉他折损了一个高手,但肖逸并没有放在心上,始终认为只要光头和枪痴出手,可保万无一失。可讽刺的是,原本可以百分百成功的任务,竟然莫名其妙的失败,而且是全军覆没。
肖逸不傻,到了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经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我白家的大先生也可以,但他不可能出手。”白狂风缓缓道:"飘渺宫,悬空山,裂天宗,药王谷,特勤司的人,都有可以做到。还有执法队……不过,都沒有充足的动机这么做。"肖逸沉吟不语,脑海中仔细思索着,半晌,才反问道:“没有了吗?”
“没了!”白狂风垂着眼皮,淡淡道,脑海中现出一袭黑衣和一张血色面具。那位要出手的话,绝对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吧!
他深呼吸一口,端起面前的茶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无影楼的损失他并不放在心上,杀手死,只要付得起报酬,绝对不难找到,最让他心乱的是原本计划中只是做一根引线的卓飞失踪了。这个人掌握了很多秘密,如果被有心人挖掘出来的话,白家肯定会麻烦不小。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次的计划,卓飞,外围成员,枪痴和光头,分别处于三个点上,而且按照狙击方式的惯例,他们距离不可能太过接近,所以陆小草一个人绝对做不了这么多的事情。卓飞的失踪或许跟他有关系,但你的人,不应该是他的出手,他应该也没这个本事。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这一次出手的绝对不止是一个人,很可能是一伙人,很明显,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白狂风轻声道,笑容有些阴沉。
"陆王府近年来一直低调,似乎在等跳梁小丑出来掳虎须。所以,我们有理由去怀疑?"肖逸耸耸肩道:“据确切消息,如今已经出现了属于王族的徽章,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他们本来就是你的对手,这些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如果今天的事情是王族出手,那么我们接下来又要怎么做?”肖逸微皱眉道。
“以静制动,坐观其变。”白狂风沉吟了下,冷冷的道:“我会派人去查,另外,我会再试探一次。陆王府那老妖婆的诞辰,我打算亲自去。”
同一时间,七公子三号楼。已经服下了两服药的姬飞雪躺在床上,犹豫了好一会后,终于坐起身,取出传讯玉简。很快,玉简内一道沉稳冷漠的声音传来:“哪位?”
“特勤司,姬飞雪!”
“是你?”那边冷漠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惊讶,随即变得沉默无声。
姬飞雪似乎很有耐性,安静等待,偶尔咳嗽几一声,嘴角再次溢出血丝,室内一片宁静。
数息后,一道略带惊讶的嗓音,浑厚温和:“你受伤了,谁干的?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姬飞雪又猛地一阵剧烈咳嗽,自嘲笑了笑,沒好气地道:"与人比试了一场,挨了一刀,真够劲,嘿嘿,实在有点意思。”
“比试?是跟谁?冷秋月,飘渺宫,裂天宗,悬空山,药王谷,还是你的上司诸葛清风?他们虽然比你强点,但不至于伤了你啊……”
“放屁!”姬飞雪已经愠怒的打断了对方他的话:“比我强点?他们谁比我强?你给我叫来,我跟他们比比看!”
“好好好!”对方哑然失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那是谁?我认识吗?”
姬飞雪沉默不语,。失败,对于任何一名强者来说,都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
“是一位年轻人,十七八的模样吧。一个护卫,他跟青雨丫头打了个赌,我一时好奇,就来凑热闹,结果败了,惨败。我,加上搏龙和搏鹰,被一刀秒杀!”姬飞雪苦笑道,语气有些落漠,呼吸也变得不稳。
“哦,是他!”对方沉默了一下,淡淡应了一声,随即幸灾乐祸道:“跟那个小变态玩,不是找虐么!”
“我怎么知道那是你的小师侄!”姬飞雪笑骂了一声,有些感慨道:“天阁出来的人,果然是名不虚传,确实够强。”
“嗯!”对方语气简单的说了一句,比之刚才多了份沉默寡言。
“陆晓风,你怎么也这个德行,难道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姬飞雪有些愕然。
“滚你的!”对面的陆晓风笑骂了一句,语气却怎么听都有些心虚,逞强道:“怎么可能?”
姬飞雪笑了笑,没有追究师侄两人孰强孰弱,深呼吸一口,郑重沉声道:“我打算拉他进特勤司,把那几个小崽子磨练一下,你觉得如何?”
这一次,陆晓风沉默了更长时间,才缓缓道:“你打算把他拉进去?什么职位?”
“我已经这么做了,兼职教官,近期打算向军部报告。”姬飞雪语气古井不波。
“他拒绝了,你是打算让我帮你做说客?”陆晓风声音了然。
“你应该很清楚,如果进入特勤司意味着什么,那又是多么强大的威慑力,有我坐镇后方,由他带人向前冲,几乎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你为什么不能做这个说客?”姬飞雪语气严肃道。
她很了解这个陆晓风,是当今陆王的嫡亲三弟,虽身在悬空山,有着特殊原因不能善离一步,但凡是有利于陆王府的事,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所以才对他这次破天荒的犹豫,感觉到有些不可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