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静坐
“我还有一事不明。”封尘小声问道，“为何他居十三在此逞凶竟没有人来管制他，难道这天武郡里就真如那富商所言没有王法了吗？”
“嘘，封尘，这话可不能乱说。”原来还在侃侃而谈的白凌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神秘兮兮起来，“每个郡都有自己的法律制度，这里可是天武郡，你可以说他的王法比较特别，但是说他没有王法这种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啊。”
封尘一时无言，只好又闷了一杯酒。果然，在这以实力论英雄的天武郡里，根本不存在什么标准意义上的王法。只要身后的势力够大，你就是王法，封尘心想。
酒足饭饱后封尘和白凌各自道了别便各自回了客栈。晚上封尘独自躺在床上，一时间白落落，惠婷惠馨，云琼，白富美，安琳和困仙子的面容一齐涌向封尘的脑海。
“唉，还是当荣誉掌门的那时候过得开心啊。”封尘闭着眼，小声嘟囔着。
确实，那时候虽然也时常有各种各样的麻烦找上门，可都有这么多人陪着自己一起面对。而现如今自己在天武郡里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连遇到了恶少逞凶的事都不敢上前出头，真是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我是不是喝多了，怎么会这么想？封尘可是自己决定要来郡里闯荡的，好男儿志在四方，虽然有大家陪伴的日子过得是很开心，可封尘并不想因此就牵绊了自己的脚步而偏安一隅。宏图大志未成，还不是贪图享乐的时候！
明天是武德馆的第一课，我可不想领教戒尺的威力，封尘心想。然后将被子一裹，混着酒意昏昏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朝霞也仅仅是刚冒出了几缕，可封尘却早早就在武德馆门前等候了。直到卯时，武德馆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开门的年轻人打了个哈欠，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刮过，他用力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睛，“刚刚是……有个人跑过去了？”
这时封尘已经来到了昨日见过老者的那个弄堂，凡事勤快一点总没错，第一次上课不能给老者留下一个坏印象。
可封尘吃惊得发现那位老者竟然已经在这间弄堂里了，那老者正屏气凝神地在书案后打坐，完全感受不到一丝气息。
“前辈早上好。”封尘小心翼翼地向老者打招呼。
然而那名老者并没有回应封尘，宛若与世隔绝般不受外界干扰。
“这也许就是大人物的一种修行方式吧。”封尘小声嘀咕着，然后他学着老者的样子，像模像样地在老者对面打起了坐。
封尘做不到老者那宛若石雕般的屏气凝神，于是他调整好自己的气息，呼吸均匀心态平和，在这书香四溢，灵气浓厚的地方打坐也是一番享受。
“嘿，封尘！”
就在封尘刚刚进入忘我境界的时候，一个巴掌拍在了封尘的肩膀上。
封尘差点中心不稳一头栽在地上，再回头一看。果然，正是他白凌白大少爷嬉皮笑脸地给自己“打”了个招呼。
“今天武学馆第一天上课，我可是激动得一宿没怎么睡。”白凌又不以为意地给封尘的肩膀来了一拳，“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来得比我都早，你是不是昨天压根就没回客栈，搁武德馆门口蹲了一晚上啊？”
“嘘。”封尘对白凌挤挤眉，示意他安静一点。
“咋了？”可白凌压根不知道封尘在意会什么，还一头雾水地念叨，“大清早打坐是你们县里的习俗吗，哎对了咱俩来得这么早咋不见那老头呢，他不是教课先生吗，怎么来得比学生都晚，你说他这算不算是……”
没等白凌念叨完，封尘把腰间的鬼泣刀一提，直接把刀柄捅进了白凌的嘴里。
“哎，我呸！”白凌往后一个踉跄，“封尘你疯了吧，我就轻轻拍你一掌你还记仇，你还是不是男人了这么斤斤计较小肚鸡肠？”
封尘一言不发，无奈得指指仍然不为所动在白凌身后打坐的老者。
“你指我？”白凌又气又懵，“你指我干嘛，分明是你的不是你还敢指我，你……”
白凌忽然意识到封尘好像指的并不是自己，忽然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头顶。白凌颤颤巍巍地回过头去，“哎呀妈呀！”
“人，人！”白凌一下子跳起半人多高，“这怎么有个人！”
白凌定睛一眼，霍，这可不就是昨天用戒尺打了自己一下的那个老头吗，他怎么和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丝毫没有一点气息。
白凌看了一眼封尘，不禁有一丝后怕，幸亏刚才没把老头的坏话说出来，不然又得吃一记老头威力十足的戒尺了。白凌冲封尘挤眉弄眼，“够意思啊兄弟。”
然后封尘转脸就是一脸谄媚，笑呵呵地朝老者走过去，“老头，啊不，先生，先生早上好啊。”
“那个，先生您吃了没，城东坊的包子特好吃要不要我去给您买两个过来。”白凌小心翼翼地向老者献媚，他可是真的怕了戒尺了。
不过任凭他如何讨好，老者都不动如山地端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白凌看老头没什么动静，又回头看看封尘，发现封尘又在学老者的样子在那里一本正经地打坐。
“这俩人，有意思吗？”白凌挠挠头，虽然嘴上说着这样没意思，可他也无奈地走到封尘身边，装模作样地学着封尘打起坐来。
可是白凌打坐只有打坐的型没有打坐的心，刚闭目眼神了半个时辰，白凌就耐不住了，“哎，封尘，你说咱们现在是在干嘛，不是要上课吗，他怎么就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封尘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学着老者打坐有什么意义，白凌问他的也是他想知道的。封尘缓缓睁开眼睛，小声说道，“也许是别有用意吧，等老先生打完坐我们就知道该干嘛了。”
“得，跟没说一样。”白凌一点也不满意封尘的这个答案。
屋里三个人就这样又打了两个时辰的坐，期间白凌多次不耐烦总是抱怨，惹得封尘也静不下心来，只有那老者一直岿然不动。
正在白凌又耐不住性子打坐，开始怂恿封尘一起上前拽一拽老者的胡子看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老者忽然睁开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