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恐惧
别看顾老汉在钱氏、谢兰宁等面前，表现得强势又强悍，但其实这些日子，他过的并不怎么如意。
是有不如意的源头，都得归结于谢兰宁。
自顾明磊去后的第二日开始，他老人家一入睡，这谢兰宁就一直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梦里。
不是多恐怖的梦，也没有要指派他做些什么事的意思。就是他一闭眼陷入睡眠，谢兰宁就会出现。
不管是好的场景还是不好的场景，他的梦里都有谢兰宁……不管人多还是人少，谢兰宁也总是存在。
这种情况如此不让他这个老人家心生恐慌。
这也太过奇怪了，奇怪倒每每醒来的那一霎，都要思考好一会儿，然后会出现细思极恐的状态……每每都会惊出一身冷汗来。
这并不是习惯就会感觉没什么的事，这根本就是要他永远活在谢兰宁出现在他梦里的恐惧里，可怜他这把已经上了年纪的老骨头，还要因梦境里的谢兰宁这般折腾。
哪怕是青天白日里困顿了，打个盹都有谢兰宁的身影，太不合逻辑了！
若他梦里人是顾明磊，他还会觉得逻辑能跟得上，顾明磊要在他梦里喊冤，或者对他这个老子说些什么话，做出点什么事来，他都能自我安慰自我开导。
只因这一切都有迹可循，若谢兰宁也跟着顾明磊走了，他也觉得她出现在他梦里，是件情有可原的事——可偏偏是个大活人谢兰宁。
可偏偏——是连续不间断的出现。
这是，看不得他这老头子有几年好活啊！
这种情况出现的后，他独自一人纠结了好久，最终想出以抢夺院子的方式，来赶走谢兰宁……
他比钱氏的算盘打得还响。
谢兰宁走了，她的院子留不留，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只要做出，是在抢夺那个院子而赶她离开的架势便可。
却没想到，到最后会出现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情景。
钱氏跟章氏跟巴家交涉，他老人家是一直看在眼里的。虽然嘴上不说什么，暗地里也一直留意着。
好容易谢兰宁有希望去巴家村过日子，要离他们一家子离得远远的了，最后却因谢兰宁爆出有孕的消息，给硬生生搅合黄了。
这让他如何能安生！
且他梦里，就有谢兰宁怀孕的一幕场景。
结果谢兰宁还真怀上了，这是能预知谢兰宁的人生啊……想到这，顾老汉没有惊喜连连的感觉，反而更加毛骨悚然。
他不觉得是自己哪出了问题，而把责任都推给了梦境里的始作俑者——谢兰宁。
于谢兰宁，顾老汉从原本就处处留意的状态，变得更加谨慎起来。
只因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过诡异。
是以，自从谢兰宁怀孕一来，顾老汉是比钱氏还想谢兰宁离开顾家村的人，却因没能狠下心肠来做些腌臜事，谢兰宁离开顾家村的事件发展状态，一直停滞在哪儿。
而顾老汉原本就是闷葫芦一个，近来也跟着的也越发沉默了。
他对谢兰宁的态度，甚至是想谢兰宁离开顾家村这一态度，并没有与钱氏通过气。
是以，钱氏以为，顾老汉这些天的魂不守舍，是不舍得谢兰宁肚子里的那块肉。因而顾老汉才会在得知谢兰宁有身孕后，原本闷葫芦的一个人，变得更不爱说话。
这不是舍不得他顾家的种，还能是别的什么不成！
林林总总的情绪影响，惹得她在顾老汉面前，提及谢兰宁的时候，也变得小心翼翼。
生怕他一个改口，说出要谢兰宁留下的话儿来。
钱氏暗暗吐了一口气，嫌弃放在脚边的簸箩碍事儿一般，用脚挤远了些，才用左手手掌抚了抚右手手面。
不自在地说：“那头庄户人家家境是不错的，前头五个姐姐都出嫁了，只留有一个独苗，就是这颗独苗，听说是有些龙阳之癖……”
对，这汉子貌似不喜女子，他爹娘也是没法子了，才会托媒婆寻个身家清白的女子。
说是样貌丑陋些，或是身上有些隐疾都可。唯一条件就是上他们家门的人，要自个儿自愿才可。
先头五个女儿，大女儿的孩子都比这独苗大，可以想象这独苗在家里称王称霸的场面。
若不是独苗生有怪癖，怎么会轮得到谢兰宁。
她估摸着排一辈子的队，也轮不上谢兰宁。
可昨儿个她去媒婆那而打听了，那媒婆说谢兰宁也可以，孩子也可以带过去，就是得女方自己点头同意才可。
顾老汉沉吟半响，开口问：“你觉得哪一方比较适合？”
钱氏惊讶地看了顾老汉一眼，听他的意思，貌似是，即便男方条件比较奇怪，还是要让谢兰宁嫁出去的意思……
垂下眉眼道：“还是得说给兰宁听听，她觉得哪一方合适，哪一方就合适。”
她不敢多说，就怕说多了，顾老汉也跟着想多。
要因她多说了这些话，让顾老汉改变了主意，那岂不得得不偿失。
更何况眼下这两方都比较奇怪，哪来的什么合适人选？那不是让她睁眼说瞎话么！
她能把男方的条件说出来，已经不容易了，要是还让她说谢兰宁与他们是如何如何合适。
她自诩不是什么的大恶之人，与谢兰宁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她说出那些昧良心的话，她倒不怕恶心了谢兰宁，而是怕恶心到自己。
作为一个女人，以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她寻来的两方人，自然是这两方都不合适！就这么两个汉子，有手有脚，也不愁吃穿，为什么会娶不到婆娘，还不是因为好人家的姑娘都觉得他们不合适。
顾老汉闻言，沉吟一声：“既然都有人来了，你今儿就挑个时间，往兰宁丫头那里跑一趟，跟她通个气好好说说。”
钱氏低声道：“就怕先前咱们给她找的是巴一方那样的儿郎，现在……这落差太大，一时间会接受不了。”
她也有她的顾虑，在再说这话，她也是试探一下顾老汉的态度。
“你先与她通个气，其他的再看着办。”瞥她一眼，语气淡淡道，“兰宁，你是不是一定要她离开顾家村？”
钱氏听罢，心里咯噔一声。
她就知道顾老汉这关没这么好过！
甭管她心里怎么想，只见她面上不动神色，往顾老汉脸上瞅了一眼，问他：“你怎么看？”
顾老汉朝她点头，神色慎重：“我也这么想。”说这怕钱氏听不懂似得，重复了下想法，“谢兰宁一定要里开顾家村。”
虽说他不知谢兰宁离开，他的梦境会不会发生变化，但是谢兰宁与他离得这么进，他心里总是不安的。
钱氏睁大眼，不确信地问顾老汉：“真的？”
没想到顾老汉对谢兰宁的离开，持的是肯定的态度，这可以算得上意外的惊喜了！
顾老汉再次点头。
有了顾老汉的表态，钱氏心里，自然也没有了先前那抹一直挥之不去的犹豫。
先前，她生怕因谢兰宁有身孕这件事，顾老汉会改变他们最初的想法。
她生怕因谢兰宁，与顾老汉发生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