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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楼震南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硝石矿,为了将其占为己有,而不惜向自己的亲兄长下毒手?
但既然他已经发现了,并且已经对楼震北下手,又为何最后还留他一条生路?是因为还有其他的矿产吗?还是天良未泯,尚顾念手足之情不忍真的要了兄长的- xing -命?
沈有怀想不通了。再看吴明,修眉微蹙,目中光芒闪动,似有所见。
这时,远方蹄声阵阵,遥遥望去,一群约有二十来骑向这里迅速驰来。吴明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用眼神示意沈有怀和柏子衣暗中戒备。
第二十五章
人骑很快到得近前,在距离二丈左右的地方下马。为首的一人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瘦高个儿,双目开阖之间精光闪现,一看就知内家修为已然十分精深。之前的虬髯大汉已经迎上前在其耳边一阵低语。
那人朝吴明一拱手,道:“鄙姓周,恬为此处管事。听说几位爷打从中原而来,却不知道远道来此有何贵干?”却是一口山东口音。
早在看到对方的身影时,吴明已起身站定,闻言也拱手道:“原来是周爷,幸会幸会!在下姓吴,贵属应该已跟您说过,在下等人此次不远千里来到宝地,不为它事,实在是诚心诚意跟你们合作谈一笔生意。只是……却不知道这里的待客之道,却与咱们关内大不相同。”
沈有怀和柏子衣两人看他神态自若,侃侃而谈,不禁大为佩服。
吴明对对方的态度,既没有特别恭敬,却也并不显得傲慢,三分客气,三分和气,再加上四分不悦,人家还未质疑他的来历,他却已经婉转而明白的指责对方不懂礼数,怠慢了他这个客人,叫人自愧之余也很难对他生出敌意来。那叫一个真实!
柏子衣忍不住摸摸鼻子,暗想:看不出来,这小子唱戏的本事倒不赖。沈有怀更有些怀疑他会不会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矿场而有心乘机也赚上一笔?
只听那姓周的汉子道:“不敢!却不知道吴爷口中的生意又是指什么呢?”
这人也不简单,对己方的怠慢失礼仅以“不敢”二字轻轻带过,然后直指主题,丝毫也没有请客人们过去一坐的意思。
吴明明显的皱皱眉,让人感觉到他对这些不懂礼数的人十分无奈,然后四周一望,道:“既然周爷这么爽快,那么在下也就不妨直言,贵处的硝石每月能出多少,开个价钱出来,我们全包了。”
那周爷暗中一惊,眼睛瞥向旁边的虬髯大汉。那大汉显然比他更吃惊,明明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三个人根本没有可能进入矿场,他们却是如何知道那是硝石矿的呢?
却不知道他们来来去去,身上不免沾上些微颗粒,又和马匹们如此紧密接触,在吴明刚才故意抚摩马身的时候就已经泄漏了天机。
周爷心中虽惊疑,表面上却未显出来,只是道:“实不相瞒,咱们这里确实是一处硝石矿。但此事外界绝无知道的可能,却不知三位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吴明微微一笑,道:“咱们做这等买卖的人,自然各有各的生财渠道,况且……难道周爷竟以为,在这青天白日之下,浩瀚草原之上,真能有不透风的墙吗?”
最后一句话缓缓说出,便是那周爷城府深沉,也是禁不住心惊色变,耳听吴明又接道:“在下只是生意人,来此也只为谈生意,对其他一切与生意无关之事不会插手,和气生财嘛。一看周爷您就是个明白人,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这里的硝石鄙主人很有兴趣,十分希望与你们合作,如果周爷您不能作这样的决定,那就劳烦您与我们引荐贵东家直接面谈可好?”
周爷犹豫了半天,忍不住问道:“却不知道贵主人究竟是……?”
吴明忽然脸色一沉。所有的人包括沈有怀和柏子衣,竟看的不由自主的心中一跳。
只听他冷冷道:“有些事周爷还是莫问的好。周爷既然做的是这种事儿,难道竟不知道咱们道上的规矩?”
吴明说话向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便是和颜悦色之时说的话也不容别人辩驳,何况现在?
周爷显然很是踌躇,但又觉得眼前之人不能轻易得罪,正在犯难之事,吴明忽然自怀中掏出一张纸,迎风一甩,对着他展开道:“周爷请看清楚了,这上面可是许旺记钱庄的印章。难道周爷还不能相信在下的诚意吗?”
周爷凝目望去,见赫然竟是张面值十万两的巨额银票!
许旺记钱庄乃是遍布中土各地的第一号大钱庄,其历史和信誉都远不是其他家可比。只要印有许旺记钱庄印章的银票,只要查实无误,无论在哪一家分号都能通换通兑,其实力可想而知。
沈有怀和柏子衣都站在吴明身后,虽然已经看出他手中的那张纸应该是张银票,却因为背面对着自己看不到上面的金额,但见周爷悚然动容的脸色,也能大概猜到数目比较大。但再怎么猜也不会猜到竟然高达十万两之巨!
沈有怀在心中嘀咕,莫非那齐夫人给自己的见面礼是两个小金锞子,给他的却是银票吗?
柏子衣心想:没想到这小子竟也是个财主!哈哈,将来又多了一个管饭的人了!
周爷这回终于是没话说了,当下便道:“不是鄙人多疑,实在是因为奉命在此监守,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疏忽,还望吴爷海涵千万莫要见怪。难得吴爷如此诚心,怎奈小的真是无权决定如此重大的事情,还得写信去征求鄙东家意见方可,只是路途遥远,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有消息的。不如这样,请三位随鄙人去下面镇上小住几日,一方面可以容鄙人略尽地主之谊,另外也可以安心等待鄙东家的回复,如何?”
吴明皱皱眉,道:“那需要多少时日?”
周爷道:“快则七、八日,慢则十多日。吴爷莫非还有他事?”
吴明缓缓道:“那倒也没有,只不过……”
话刚说到这里,只听一声尖利的呼哨,东南角上空忽然冒出一蓬烟花。
那烟花一入周爷的眼眸,他立刻脸色陡变,手已按上了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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